夜

因為雲的緣故
我到陽明山上看星星
卻只看到耀眼的台北
文化大學前面那條路坐滿了人
有三五好友把酒聊天
也有情侶摟摟抱抱
比夜景還閃
視線都不敢亂移

不知不覺過了十二點
有人的生日到了
不禁揣測剛滿十七歲是什麼樣的心情
或許帶點揮別十六歲的感傷
不能再想了
腦袋已經有點遲緩
眼皮硬是要拉上燈火通明的台北城
景象若虛若實
心裡想著
朦朧的台北
最美

幾分鐘前才興奮的躺在冷水坑冰冷的馬路上
抬頭仰望
四周雲霧隨風無聲的飄移
我被龐大的山形黑影包圍
那時的眼睛還是明亮的
但星星的光芒走了幾十萬光年
最後卻被擋在大氣層之外
無緣倒映在我的視網膜
拿著手電筒
在星座盤與頭頂之間看了又看
看不出個所以然
厚重的雲層從遠方壓底身子飛奔而來
把我趕下山
好一次觀星活動

山上風大
吹得我頭痛
車子在蜿蜒的路上馳聘
除了車燈照亮前方若干公尺的柏油路
其餘黑壓壓一片
什麼也看不見
樹影從耳畔呼嘯而過
我依稀聽見貓頭鷹的哀嚎
一同哀悼這個沒有星星的夜晚
我把頭探出窗外
任由頭髮紛亂的飛
享受隨時可能被樹枝刺穿頭驢的刺激
或許沒那麼嚴重
但什麼也看不見
怎樣都無所謂

一路上沒有月亮的陪伴
夜晚顯的更加寂靜
甚至有些空洞
我愛死了這種感覺
飛騰在無邊界的夜空
什麼都沒有
任何聲響只是凸顯夜晚的寂寥
什麼都沒有
只有我
世界是我的

只有這時後
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強烈到無法招架
白天流動在人群中
很容易和自己走失
因為不用動
自己就會前進
有時候不是很想動
一閃神
自己已經不見了
不知流落何方
但一到夜晚
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自己就會拖著疲憊的身子
慢慢的走回來
會合的感覺真好
好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一起對著星星敘舊

講著講著
就睡著了

晚安了各位